人间富贵花(已回)

恶友,冰九,温瑶,湛瑶,桑瑶,凡尔赛姐妹花,迷鹅…
我这个人用爱发电,脾气不好,注意看tag,与tag无关的人物不负责他们的结局,感情走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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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人

对面的人穿着病号服,消瘦的身体衬得小号病号服宽松的厉害,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,连嘴角的弧度都十分正常。

哪怕面对的是一个素不相识初次见面的,观察员。

“你知道如何把一只狼训成狗吗?”他开口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。

我推了推眼镜,没有说话,只是在本子上写上:“该病人未发作时无明显攻击行为,意识清醒,活动自主。”

我努力把声音放的柔和,“你曾经训过狗吗,先生?”

听到我的问题,他哈哈哈的大笑起来,用手疯狂的拍着桌子,仿佛我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,我慌乱的后退,医护工作者熟练的把他控制住,打了一针镇定,在他失去意识之前,我听到了他的低语,“我是被训的狗啊。”

我礼貌的回应了护士的关心,走进了医生办公室,我拎着椅子坐在了好友旁边,看着监控里哪怕昏睡都在浑身抽动的病人,我问道,“医院里不是有终止癫痫的药品吗?”

好友用手指点了点电脑屏幕,回答我说,“他不是癫痫。”

我瘫坐在椅子上,毫无形象,“我一个新手观察员,你这个病人问题明显很严重,姐姐,你是不是有些高估我啊?”

好友白了我一眼,“明显才容易观察啊,要是遇到像…”

没有说完的话彻底引起了我的好奇心,承受不住我殷切期盼的眼神,好友叹了口气,起身关上了医办室的门,这才开口道,“这个病人叫洛冰河,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五十年了。”

我有些不敢置信,“五十年?正常人也应该关的不正常了吧…”

好友没好气的打断了我的话,“我们这里是正规的精神病院好吗?他的评估一直不过关,当然不能让他出院。”

我问道,“他现在多大?”

好友道,“七十五岁。”

那他进来的时候才二十五岁啊,青春蓬勃的年纪。

我接着问道,“他是怎么进来的,被家人送来的吗?”

好友摇摇头,平静的道,“他杀了人,判了死刑。在监狱里发作了,于是被转到这里。”

在我的沉默中,好友仿佛讲故事般,把这个叫做洛冰河的人的一生铺开在我面前。

洛冰河被捕的时候,还在案发现场。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,连一些资历深的警员都忍不住的弯下腰呕吐。

满墙,满地,满天花板的血迹,如果不是亲眼看到,很难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有那么多的血。

血迹中间的,是浑身染血的洛冰河,和被活生生割了四肢的死者。

死者是收养洛冰河的那所孤儿院的院长,名字叫做沈清秋。

沈清秋是一个华侨,改革开放后回国开了这么一所孤儿院,收养被遗弃的孩子,免费给他们提供教育直到大学毕业。

谁也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好人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开。当时,整个社会都在愤怒的抨击这个凶手,哪怕被判了死刑,似乎也不足以挽回沈清秋的离开给这个社会造成的损失。

直到,他在监狱里发作,被转到精神病院评估。

未分化型精神分裂症,危险程度4级。

因为他的不配合,医院只好采取催眠手段,这才知道了他的往事,也知道了他杀死沈清秋的原因。

洛冰河被沈清秋收养的时候,已经十一岁,他从出生就没有父母,一个好心的女人收养了他,也因为过度操劳早早去了,可以说,沈清秋给了小洛冰河一个温暖的港湾。

而这个港湾,除了遮风挡雨,似乎再也没有别的用处,甚至说,连遮风挡雨,都需要付出代价。

“冰河,我真的好痛苦啊。”沈清秋这么说。

浑身伤痕的洛冰河费力的爬了起来,环着沈清秋的腰,努力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,“我知道的,老师,我知道的。”

可是这样的安慰一般都收效甚微,沈清秋暴怒的一脚把洛冰河踹到地上,再次高高的扬起了手里的皮鞭。

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和曾经的我那么像?为什么非要让我想起来那些我根本不想想起来的事?你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?说啊,你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?”

言语和皮鞭一样能伤人,可是洛冰河只希望沈清秋骂的再大声一些,力气用尽的快一些,落在他身上的鞭子,也好轻一些。

肉体的疼痛超过一定程度的时候,人的精神会变得麻木,连伤心难过都变成了奢侈品。

“我的错啊,不然为什么老师只打我一个?”

“不能动啊,老师不喜欢我挨打的时候发出声音,做出动作。”

“总会过去的,可是老师,这次好久啊。”

他反复的想着,脑子早就混乱不堪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个清冷的味道温柔的环住了他,是沈清秋,他跪在地上,搂着洛冰河,脑袋埋在洛冰河的肩膀上,眼泪浸湿了洛冰河单薄的衣服,刺的他的伤口一波强过一波的疼痛。

“讽刺吧,我这么一个恶人,却披着慈善的外衣,妄想当一个好人,可是…”沈清秋泣不成声,“我是真的在努力啊…”

洛冰河努力的放松着自己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,他已经轻车就熟,这种状态的沈清秋,哪怕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引得他再一次爆发,他只能轻轻的,轻轻的,安慰着他,“老师,你已经做的很好了,真的,你看明帆,你看宁婴婴他们,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一个好人了呀。”

沈清秋这个时候总归沉默一会,才会问道,“那你呢?你不会觉得委屈吗?”

怎么会不委屈呢?

可是太疼了,疼的感觉不到委屈了。

沈清秋轻轻的抱起来意识模糊的洛冰河,把他放在这个地下室早就有的一张小床上,温柔的给他清理伤口,温柔的给他上药,温柔的,在他的耳边,轻轻的说,“你比他们对我都重要,所以,不要觉得委屈啊。”

“我最重要吗?”洛冰河这么想着,满足的陷入了昏迷。

醒来,又是再一次的循环往复。

时间久了,洛冰河在感受疼痛的时候反而有种病态的满足感,这是他在老师心里特别的证明啊,这是他的特权啊,他是老师心里,最重要的存在,这,只是代价而已啊。

扭曲的感情在黑暗的地下慢慢萌芽。

可是长在见不得光的地下,被鲜血浇灌,终究,开不了花。

“老师,你为什么让我离开?”洛冰河的语气平静,没有一丁点的颤抖。

他想,真的感谢沈清秋这么多年,精心的,教导。

沈清秋有些诧异,“孤儿院只养育你们到大学毕业,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?”

洛冰河往前走了一步,抬头看着沈清秋,“我知道,可是我以为我不算在这里面,不是吗?”

沈清秋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“为什么,你有什么特别吗?”

洛冰河用手指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,他一边脱着自己的上衣,一边缓缓的说着,“你说我是最特别的,不是吗,老师?”

“这些,不就是,你亲手留下的证据吗?”

展现在沈清秋面前的,是疤痕摞着疤痕的上半身。

沈清秋眯着眼睛注视着,痴迷的用手抚摸着那些伤痕,“是啊,这些,都是我给你的。”

清冷中压抑不住兴奋的变态语调,修长手指冰凉的温度,仿佛变成了最好的毒品,让洛冰河的身体止不住的,贪婪的颤抖着。

“可是,”沈清秋的声音变得冷极了,“一个工具而已,你会把一张纸,一把剪刀,一双筷子当成最重要的存在吗?”

他的手指捏住了洛冰河的下巴,用力极了,连指尖都微微泛白,他明明抬着头仰视,却莫名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嘲讽,仿佛看着一坨没有自知之明的垃圾,“冰河,你太贪心了。”

这种程度的疼痛不足以让洛冰河的心麻木,他的手握住了沈清秋的手腕,定定的看着他,“老师,你说的,你说了好多次,每一次,你都说,你说我是最重要的。”

沈清秋松开了手指,用手往后撩了一把过长的头发,“说说而已,你太蠢了,才当真了不是吗?”

支撑着洛冰河这么多年的支撑一瞬崩塌,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沈清秋已经失去了四肢,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。

洛冰河木木的看着沈清秋,“老师,就算我不是最重要的,但是,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这样对你的人了吧,至少,我是特别的,不是吗?”

沈清秋笑了,“是,你是特别的。”

洛冰河低下头,等着沈清秋如同往常那般摸摸他的头,可是沈清秋已经没有了手臂,也没有了气息。

他等来的,是把他按到在地的警员。

故事到这里结束了,我呆呆愣愣了许久,问了一个和这个故事无关的问题,“他为什么这么抽搐?”

好友看着监控下的洛冰河,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,“幻肢痛。”

“可是他明明…”我的话戛然而止。

截肢的人才会出现幻肢痛,洛冰河四肢健全,可是,沈清秋的确没有了手脚。

“他真的很爱很爱沈清秋啊。”我感慨道。

“是吗?”好友不置可否。

我凑近了她,认真的问道,“那么,沈清秋爱他吗?”

好友忽然笑了,冰凉的指尖探进我的衣服中,抚摸着一条又一条粗粝的凸起,漫不经心的说,“当然啊。”

我兴奋又恐惧的颤抖着,还要说什么,好友打断了我,“你该回去了。”

我大脑卡了一下壳,下意识重复到,“我该回去了?”

好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,“到了你吃药的时间了,回你的房间吧,乖。”

对奥,我不是什么观察员,我也是这所精神病院的病人而已。

“那,”我回头,“下次我还能来这里找你吗?”

“当然,”她点点头,“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你吗,乖乖?”

我满足的笑了,轻快的朝着自己的病房走去。医生办公室传来护士尖锐的抱怨,“3142号,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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